三 我的老师
“九一”的老师,那要千挑万选。教导处主任37年老革命,毕业于延安抗大。老师个个才华横溢,思维敏捷。五年间带过我的老师有好多位,记忆最深的是姜老师、刘老师、张老师、田老师。
姜老师当年四十余岁,身材偏高、偏瘦、花白短发,湖南人,把“男”读作“蓝”,把“女”读作“吕”。普通话不标准的姜老师对孩子们的爱,对学生的严,绝对是一流的。她带的班级,考试成绩总名列年级第一,她象妈妈一样爱自己的学生,一个女孩有尿床的毛病,住在一个宿舍的人都嫌弃她,她也总是羞答答地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把被子晒出去,或夜晚干脆就睡在潮湿的褥子上。姜老师心疼她,告诉大家不要取笑,那是病。在寒冷或没有太阳的日子,老师会从自己家拿来被子叫她盖,一个冬天一直如此。
刘老师个子不高,潇洒利落,长相喜人。他总穿一身运动衣,脖子里挂着口哨,全校的早操、课间操、课外活动、体育课全由他负责,他是体育老师,又是大队辅导员,在孩子们眼里,他更象个大哥哥。大家喜欢上他的课,班干部喜欢模仿他发布口令。跟在他后边,一群活泼泼的孩子跑、跳、爬,疯......不亦乐乎,并在运动中长高、长壮。体育课上完后,他喜欢把我们召集在操场上,围成一圈一起听他弹奏《骑兵进行曲》。乐曲响起时,我看见他的头一点一点,脚也不由自主地踏着节拍,两眼露出喜悦的光芒,
因为班主任生病,一段时间我们班级特别乱,课也上不成。一学期换了好几位老师,还特地从山大聘请来一位大学生,我还记得在讲《公鸡与狐狸》时,在讲台上他声嘶力竭、手脚并用、又学狐狸吃葡萄,又学鸡叫,竭尽全力可还是镇不住我们。直到来了张老师,黑黑的、瘦瘦的、不苟言笑、眼睛不大,却像刀子,几天下来就把我们镇住了。一个学期后,我们班成为先进班集体、优秀中队。年轻的张老师是在带我们时结的婚,婚礼还是在学校举行的。淘气的孩子挤在会议室门口,趴在窗户外,偷看了婚礼全过程。婚假后,张老师来上课,班里个子最高的梁中中,提前在黑板上画了鲜花,写了祝福语。以为老师会喜欢。没想到年轻的张老师站在教室门口,历声说:“擦掉!”,梁中中乖乖地跑上去擦干净黑板,老师才目不斜视,夹着讲义蹬蹬地走进教室,走上讲台,表情愤怒又羞涩。他身上那股威摄力,叫我们害怕又喜欢。
白白静静的田老师梳两条长辫子,很漂亮。对孩子特有耐心。“宪”同学又高又壮、爱踢球、练过武,常带着拳击手套来上课。总惹事。总不服管教,总罚站,站到那里还不老实,就被老师撵到教室外边。不服气的宪出去后,对着教室门和窗户猛扔沙子出气,然后一个人在校园里这里走走、那里逛逛,。上课时学校很有秩序,操场上很安静,无聊之极的宪碰到了美丽的田老师。老师搂着他,摸着他的头,陪着他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,低声细语地对他讲了好多话,中心意思就是:“老师相信你能做一个好孩子”。放学后,又用自行车带着他回家,以为是来告状,却听老师对爸爸妈妈说:“宪很聪明,是个好孩子,老师和家长要多鼓励”。为了那句好孩子,宪收敛了很多。四十年后,我们相逢,宪还自嘲自己不是好学生,但提起田老师,他说:“一个好老师影响孩子一生。”进入社会的宪,是我们班变化最大,发展最好的一个。
从那以后,我上过中学、大学,遇过不少敬业的老师,但我认为;最愿意为学生负出辛苦,把学生当自己孩子看待的还是我的小学老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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